麦子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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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春昼 02(阴蚀王X王母/辅橙鹰/太后摄政王AU/中长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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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因为架空清背景,虽然我不是很严肃考据党,但还是想贴近那个朝代的氛围描写,所以除了尽量京腔写之外,会有一些清代民俗用词加进去,我会提前把一些可能的注释标注出来,如果有没标到不明白的请直接提出来,我都会补充进去

***感谢 @松花酿酒窝 太太的海报礼物!!!!嗷嗷嗷嗷嗷太喜欢了!!!就是我脑补的师姐弟太后摄政王AU形象!!!




02

 

盛京多少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万道雨箭倾直而下,在青砖上溅起半尺来高的回响。

 

坤宁宫外的风号愈发骇人,夹着隐隐雷声与冷寒落雨卷进前殿里,前殿的三间大门却洞开着,前殿层层叠叠的黄色帘幔被狠狠抛起又落下,好似什么人正愤怒狰狞地发泄着。

 

内务府伺候的人来来回回鱼贯而入,黄栌伞不够人手使,传话的小太监便按紧了头上帽子一头扎进凶猛大雨中。

 

“主子娘娘要生了!”

 

其其格奔进殿,不顾身上雨水梢湿,收了伞扔给身后的小太监,便直奔后殿暖阁而去。她同主管大太监德福仔细确认了不相干的人早已被清走,外头有两黄旗禁卫军,里头有亲卫太监,里里外外将坤关宫围得铁桶一般,这才放下心来,迈步进了暖阁。

 

产室里已经布置起来了,七八个嬷嬷围着,床架子上挂着红绸,是供生产时借力使的。她瞧见婉妗两手拽着红绸,却并不言语,静静瞧着梁上。

 

“格格……”其其格的声音唤回了婉妗的思绪,“奴婢从万岁爷那儿回来了,您放心,都安排好了。万岁爷今儿醒了,您的事儿都通传进去了,已经召了内阁大臣过去。两黄旗的禁卫军一千多号人守在神武门和养心殿内外。二公主那边有成嬷嬷守着,也派了禁卫军过去,这会子人多眼杂的,她们反而不宜妄动。若有什么事儿,使靠得住的人过去传一声不打紧。”

 

婉妗听罢并没有表情,只是接着问道:“万岁爷醒了?……安亲王呢?”

 

其其格闭上眼轻轻摇头:“万岁爷人瘦的一把骨头,睡一时醒一时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已经两头晃荡不成事儿了。太医说,左不过这两天了。今日军机处不是安亲王当值,他虽递了牌子但并未进宫,不过娘娘临盆的事情想来他也已知晓。”

 

这些都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婉妗听罢并没有什么解恨之感,或者悲伤与害怕,只觉得一片空茫,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其其格,你说这孩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到我这儿来。你说,他生下来到底为了什么。黄连投了苦胆胎,只怕一苦到底了。”

 

其其格忙止住婉妗的话,声音哽咽:“都这时候了,格格怎么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您就安安稳稳地,把心搁肚子里。甭管是男是女,把小主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何况多少太医暗里都说了,这是个小阿哥,是咱们大钦的命脉。有奴婢在呢,豁出性命去,奴婢也要护了您和两位小主子周全。他是万岁爷嫡子,差不到哪儿去的,将来长大了,知道额涅艰难,更加百倍的孝敬额涅。”

 

其其格把“万岁爷嫡子”几个字咬的重重的,像是要刻意强调着什么,婉妗不禁笑起来。

 

其其格从小二十几年陪着自己从科尔沁到盛京,若是连她都信不过了,婉妗想,这天下也没什么人可相信了。可转念想想,也真是讽刺,到了最后这关头,也只有其其格能陪着她。

 

这个孩子的降生已经不单是迎接新生命那么简单了,他身上承载了所有人的希望,他将是即将弥留的世宗皇帝的唯一后嗣,他将是大钦江山的下一位继承者。

 

身后无嗣的皇帝需要一个阿哥,拥立过当今圣上不想被秋后清算的文武大臣需要,这久经战火的天下黎民也需要。拥立一个小皇帝,总比那位好战嗜血的安亲王是更好的选择。

 

哪怕大钦确实需要着这位安亲王,需要他去稳定边疆、去抵御外敌,但一位亲王,哪怕他手握重兵,仍和一位皇帝有着天壤之别。

 

下腹突然传来清晰无比的阵痛,婉妗忍不住轻喊出声。

 

是羊水终于破了。

 

小宫女慌乱地奔出去向各处报信,其他众人便按先前规划有条不紊地张罗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也知道要来到这世上所面对的艰难,这一次比六年多前橙儿来时困难许多。她不想大喊出声,便两手使劲勒着红绸,一次次使力气的时甚至将上半身拽得腾空起来,然后又重重落回去,不停喘气。

 

可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孩子的头还是没露出来,婉妗觉得自己的神智和力气快在无限的剧痛中耗尽了。

 

其其格一直在她身旁不停鼓着劲儿,同她说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剧痛让她神思恍惚,可在这样的时刻,她却忽然想起了从前,很远很远的从前,恍如隔世。

 

那时候她初来盛京没两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光景,阿明比她还要小上两岁。

 

宗室里直郡王家的大格格雅图要临盆,阿明偷偷给御书房的师父下了药,拽着她出来偷瞧。

 

雅图是个能干又风风火火的格格,帮着直郡王几乎包了整个宫里的一应采买差事,就是眼睛长在天灵盖上,仗着自己辈分高,自小又被捧在手心里宠大,对着她很是嘲讽过几次。

 

当时她初来盛京,对着宫中一切都不熟悉,竟是将朝食前用来漱口的茶水咽了下去。殿上其他众人,包括高宗皇帝都皆忍俊不禁,却并未多说什么,但只有雅图对着她笑出声来。

 

阿明气得差点要将手中茶碗砸过去,虽被她眼疾手快摁住了,但后面还是被高宗皇帝罚抄了整整三百遍《心经》。

 

她那时候年纪小,面儿上不显,心里也记仇。虽不如师弟一般偏激桀骜,但总要回敬点儿什么,才能解了心头那口气儿。不过几个人你来我往交手了几次,反倒越发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可惜雅图不久便同额驸成了亲,出京外放豫西赴任去了,她同师弟商议了许多计划都成了空。

 

但未到一年,雅图便大着肚子回了京,直郡王终于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格格在外头儿吃苦,说什么也要她在京里待产坐月子。

 

当时听到师弟要拽着她同去看雅图生子,她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想起额涅同她说过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生怕他又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谁知他摆了摆手,倒白了她一眼:“师姐盯着我,我能干什么出格儿的事儿。横竖不过去瞧瞧雅图惨嚎的样儿,下回等她请咱们吃满月酒的时候膈应膈应她。”

 

只是他们再没能等到雅图请他们吃孩子的满月酒。

 

她至今都还记得她同阿明躲在外檐上看见嬷嬷们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雅图凄厉的喊叫一声声儿弱下去,终于在婴儿破啼的同时彻底停住。

 

她接着趴下去从窗沿儿缝隙里正好便看见了雅图睁开却泛散的双眸。

 

那真的是双很好看的眼睛呢,婉妗还记得雅图当时神采飞扬教她怎么拨算筹划宫中采买的样子。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淡去最后一点儿光彩,只倒影着苍白空寂。

 

祁人规矩,男人进不得产房血室,当额驸大吼着不顾一切冲进去时,他已经见不到雅图最后一面了。

 

婉妗只记得自己全身都在抖,她被阿明紧紧抱着才不至于从房檐上掉下去。

 

她忘了他是怎么被师弟扶回去的了,高宗皇帝又是在震怒中训斥师弟的,大皇子又是怎么帮腔的。

 

但她记得在惊惧与悲痛的哭声中,她对他说,她害怕那个时候自己一人,害怕万一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而他抓着她的肩,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对她说:“师姐,你不愿意就不要孩子。你若是想要,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可他现在在哪儿呢?

 

**

 

其其格一直同婉妗说着话,但婉妗的回应越来越弱,她紧拽着红绸,长发早已被汗湿透。

 

“格格,格格,您再使点儿劲儿,就快了,小阿哥就快出来了。”其其格也越来越焦急,婉妗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她好像梦呓一般呢喃,却又皱着眉焦急地想要说什么。

 

其其格以为她交代什么重要事情,贴身附耳上去仔细听。

 

她却只听见婉妗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阿明,你在哪儿?”

 

**

 

安亲王当年被高宗皇帝封的是和硕亲王,宗室黄带子里最高的一等。当年高宗皇帝是立储之意,说是亲王府,其实是比着太子潜邸建了。地方大得占了整个镶黄旗东北角,规格之高,令人乍舌。黑柱灰墙,上覆绿琉璃瓦,檐下是五踩斗栱、和玺彩画。

 

整个府邸也同宫内一般分了内外院,外院儿有正殿设宝座,甚是宏伟气派,有当值的王府官员,品阶少说也是五六品往上走;内院儿是领侍太监和掌事女官,多是从小就侍候的,他甚至不顾礼部反对违了例,将西山上流水汇成的一个池子圈进了内院儿后花园,种上了荷花。

 

他记得师姐当年说过,花园里山水相映才好看,譬如御花园里就少了点什么。

 

那时他觉得虽只是潜邸,他们可能住不了几年,日后还得回宫里去,但他想让她都称心满意。

 

只是天意弄人,这府邸建成后他竟是一日也没住过,直到两年前他从准噶尔冒死回来。旧年的琉璃彩画儿都有些剥落了,当年的山石流水也早已被枯叶淤泥填满。

 

外头儿大雨淋漓,打得一池荷花圆叶都弯了腰,那一池荷花是他回来后亲手一点点把满池淤泥清除,又重新引了活水进来栽的。

 

清那淤泥时他满手鲜血淋漓,但他不顾旁人惊诧,仍是自己在齐腰深的淤泥池子里干了一天一夜。他甚至都惊诧于自己的坚持,彷佛这样师姐便能和他再一起看那池荷花。

 

小太监战战兢兢递了茶上来,退到一旁。他接过茶,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他在等宫里的消息,今日是她临盆的日子。

 

他嗤笑一声,他那病秧子皇兄终于快油尽灯枯了,只是也还算有些能耐。

 

他早半月便递了牌子请入宫觐见圣上,谁知非但没有奏准,便连他这半月的军机处当值也换掉了。安亲王府外也多了禁军耳目。今日午门和神武门处两黄旗禁军频频异动,防的是谁也太过明显。

 

只是皇兄到如今,做这些未免可笑——他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他想入宫不过为了陪着师姐,他当年,食言了。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甚至师姐生的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准噶尔与回纥联合,西北军防连年告急,疆防步步退缩,东南又有前朝遗民卷土重来兴立小朝廷,他当年确是年少冲动战败,可阿玛一辈子为大钦开疆拓土,到了皇兄手上,不过五六年,国土已快丧失多半。

 

当年,他才是阿玛下诏传位的人,师兄才是篡位者,逼死了他的额涅,强娶了师姐,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回廊上有匆忙焦急的步伐声传来,他皱眉正要开口训斥,却听见派去宫内打探的苏拉[1]惊慌失措的声音:“回主子,宫里来信儿,娘娘难产,似是有大出血先兆。”

 

[1]苏拉:清代内廷机构中担任勤务的差役,是清宫中的低级杂役人员。

[2]文中安亲王府描写部分借自清雍亲王府即今日北京雍和宫(前两天刚去还了个愿哈哈哈哈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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