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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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新坑：禁庭春昼（太后摄政王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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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女儿被她亲手剃了仙骨。

 

她来到南天门上空，那个凡人董永抱着昏迷中的女儿，大声质问着，她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他们相爱有什么错，神仙就应该没有感情吗？

 

她微微蹙眉：“感情，那是什么东西？”带了一些轻笑，“就如同行云流水，琢磨不定。凡是会变的东西，都是假象，虚伪的不堪一击。”

 

那个凡人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回应：“我爱她，一生一世，一心一意。”说完，便抱着她的女儿一步步走下南天门。

 

她看着那个凡人的背影，却有一瞬恍惚。

 

依稀似旧人，九重天上云海苍茫，遥远到模糊的前尘里，似乎也曾有人对她这样说过。

 

**

 

扫把星走后，清冷静谧的溪水缓慢向洞外流去，他将书枕于颈后，黑发如瀑散落水边，手中却紧紧握着那半幅画像。

 

那是历劫后他变换了少年样貌，她为他而画，也是他第一次向她陈明心迹。

 

师兄骗她云雨相和而诞衍凡人，他满心愤懑几欲同师兄一战，却不成想历了自己的头回天劫。

 

自不周山之事后，他们都不再如往日那样贪玩，开始勤加修习。

 

她和师兄早已历劫，似后来人世间的少年模样。师兄长身玉立，她在旁明丽而笑，他们那么般配。

 

他如孩子般像是个单薄而突兀的存在。

 

那时自他们从洪荒中初醒已过万年，也有越来越多的灵物异兽经修炼有了神思，昆仑之西，天地相交之处的云海，便也聚集了愈来愈多的神灵。见到他们后，都不约而同化形成同他们一般的身形样貌。

 

人间的灾祸震乱也愈来愈少，渐渐便衍生出四季分时，草木成林，溪流汇海，万千生灵嬉戏生存其间。

 

却似乎总少了些什么。

 

直到那日师兄修习结束后，却撇下了他，只同她一人往山巅而去。

 

但他看见他们头足相抵，山巅缥缈的云海将他们团团围住。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接着便有雨势愈来愈大，伴着如击金震玉的铃音落满人间，充沛的灵气涤荡于天地间。

 

最后，风止雨霁，云无所处。

 

他看见她和师兄从山巅而下，他看向人间慢慢出现同他们一般身形的生灵，突然明白了什么，却是胸中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他手中北溟剑化光而出，直指山巅，他飞身而上想找师兄理论清楚。

 

原本雨消云散的天际却突然再次黑幕笼罩，雷鸣大响，他还未反应，便有电光迅疾而下，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

 

他失去了意识。

 

**

 

他醒来时却是在她的怀中，正对上她担忧的双眸，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却惊异发现自己的双手已不似之前那样稚嫩。

 

她含笑而起，将他扶至洞中的溪水边。

 

潋滟水光中倒映出的却是个雪颠映月般的皎洁少年，白玉面庞，眉飞入鬓，漆发如墨。

 

“师弟，你瞧你多好看，真如明月一般。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你历劫后的样子变丑。”她望着他，眼中光亮似要将他沉溺，“你坐好，我要给你画下来！”

 

她似乎对之前和师兄的事情全无在意，他终忍不住开口而问，声音喑哑：“师姐，你同师兄？”

 

她眨了眨眼，仍是懵懂的样子：“师兄？他那个心大的又跑去闭关了。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正看到你受了天劫昏迷……”

 

“你们在山上……”他低头，语气嗫嚅，竟不敢听她的回答。

 

谁知她却笑出声来：“你说我同师兄去山上呀。他当真是奇怪，同我说什么人间空荒，灵气不足，循着天机因果，将来一统三界，我们该为人间衍诞生灵。”说着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我是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我修行不够，那天机因果我至今也没见到过影儿。不过，他是师兄，听他的没错，总不会害我们。”

 

是的，师兄总不会害她的，但是他就不一样了。

 

其实那天机因果并不难参透，只她不愿意花心思罢了。

 

洪荒之始，天地三分，有了天界、人世和幽冥。天地阴阳之气交合，便首先诞育了他们三人，分明便是三人对了三界。

 

只是那天机因果也并非一成不变，师兄最先醒来，就一定要三界以他为首，天界以他为尊吗？

 

便是师兄也承认他虽最小，却资质非凡，不在自己之下。

 

既要为三界之主，便也要担起为三界育衍生灵之责，而同时也会将施法者的灵气充沛三界，诞育的生灵会以施法者为父神母神，更助施法者统领三界。

 

人间确已空荒许久，需要灵气充沛。

 

只是在他的想法里，却应该是由师姐从心选择，或者他同师兄比试甚至一战，胜者为尊，与师姐相合施法。

 

师兄当真是好算计，他还未受天劫身量不足，而师姐对此事全然未知，分明是算准在他天劫成年之前哄骗了师姐行事。

 

但师姐似乎也并未倾心于师兄。

 

他望着她作画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询问：“师姐，你是真心情愿与师兄一起吗？”

 

她停了笔，似乎有些困惑：“你今日怎么老问些奇怪的问题，也没有情愿不情愿吧。按师兄所说，只有该做与不该做。”

 

他叹了口气：“师姐，你若不愿，我可以阻止师兄的。你……同我也是一样的。”

 

她却好似听了玩笑之语，说着走上前与他额头相抵，笑道：“你呀，一天天净想些奇怪的事情。你才历了天劫成年，修炼之路且长着呢。”

 

他望见她清澈眸光中倒影的自己，因为历劫受伤，他头上黑发尽数散开，慵懒地铺了满肩，他错身附耳，在她的耳边轻语，如甜美诱惑的果实：“师姐，我喜欢你。”

 

果不其然，他回身便望见她惊异睁大的双眸，抓着他双肩的手稍稍收紧。但她随即又了悟一般，揉乱了他的发：“废话，我对你这么好，相比师兄，你当然喜欢我啦。”

 

“快坐好，我还没画完呢。”

 

他勾了勾唇角，掩去眼中失望之色，依她所言端正坐好。但没关系，师姐并未倾心于师兄。

 

而他同师兄，路还且长。

 

**

 

扫把星去而复返，将他从往事思绪中拉回。

 

果不其然，扫把星抵不住成为上仙的诱惑，答应成为他的帮手。他太熟悉那眼中的不甘与渴求了，而那将成为燃烧一切的力量。

 

他虽只有不到一成的微弱法力恢复，却已可以赐给扫把星多余一条性命。

 

那下仙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以为他只是师兄，得知他无法出洞后，将他摔倒在地。

 

受到如此折辱，他却并未动怒。成者神仙败者妖，失败者该忍受一切。

 

但这并不是最终结局，他望着那副画像，千万年前，其实他从那时起便已心生执念了。三界与师姐，他的执念所求。

 

没关系，这故事写了五百万年，并未定局。

——第三章 执念 完——

简单说明一下，本章大体就是讲师弟的黑化起点心路历程。有参考襄儿的分析。

纯私设，天地三分，天庭、人间、幽冥，正常来说师兄代表天庭，师姐代表人间，师弟代表幽冥。天庭是三界之首，玉帝也是三界之主。

接着借鉴了伏羲女娲的造人传说（女娲捏土造人的神话其实年代比较晚，早期上古神话很奔放，比如伏羲女娲兄妹相合造人），师兄拐骗师姐相合造人，使三界生灵繁盛、灵气充沛，而这一步对他统领三界来说非常重要。

而对师兄来说，他觉得自己最早出生，功力又最强，当然未来是统领三界的。而小师弟还没成年，这事儿当然只能他和师姐做了。

但是师弟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就是要像达尔文主义的物竞天择一样，他和师兄竞争，师姐来选择（此段来自襄儿分析）。而师兄现在这么做了就是欺负他，就是拐骗师姐。

然后他就黑化了。

其实写到这里，我觉得师兄师弟都没错，就是观念不一样。

师弟前期有执念可以谅解，但是后期黑化入魔是没法洗白的。

——TBC——